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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裡開了鐵工廠沒多久,我爸爸就憑著工廠小開的身份,作媒娶到了我大里的媽媽。之後生下了我。

身為家裡的長孫,據說媽媽剖腹產下時,看到我的長相十分傷心難過。不知道是不是跟席維斯史特龍一樣被醫生的鉗子給夾腫的,據說當時我醜得不像話,額頭又紫又腫,大家都嫌棄得不得了,只有我阿公出來安慰大家說:「看久一點,就習慣了啦。」
家裡因為處於創業初期,異常忙碌,我生下來不久之後,就被交由阿公阿嬤照顧。

而由於阿嬤當時還在菸酒公賣局上班,所以照顧我的工作自然全部落到阿公身上,因為他是全家最閒的人。
阿公05.jpg
你能想像一個綽號『黑馬』的大哥,身邊帶著一個醜醜的,額頭又寬又腫大的女嬰,以及她的奶粉尿布,中南部的鬥雞場到處跑的景象嗎?

(阿公有個綽號叫『黑馬』。據說(這一次可是據我爸爸說),有一次人家寫信給阿公,信封上只寫著『南區 黑馬 收』,信竟然就真寄到家裡來了。雖然我一直懷疑哪有這麼卓越的郵政系統,不過自我有記憶開始,前前後後確實看過不少人前來請『黑馬』調解或什麼的,就姑且信之。

我出生當時,阿公雖然掛名鐵工廠的老闆,但卻有名無實,工廠的財務都完全掌握在還在菸酒公賣局上班的阿嬤身上,不過阿公也樂得就帶我整天逍遙。

據說,阿公當時最主要的活動,就是『鬥雞』。家裡養了些鬥雞,常常包了台一個叫「蕃薯仔」的人開的計程車,就帶著我到其他縣市的鬥雞場去,然後把我放在後 座,逕自地去看鬥雞賭鬥雞。偶爾需要換尿布,餵牛奶,也是交代蕃薯仔來張羅。因為這樣,我幾年前看到蕃薯仔時,被他劈頭就說:「以前都是我幫妳換尿布的 喔。」的時候,真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。

就這樣,我被蕃薯仔換尿布換到念了幼稚園,進小學。阿公還是唯一照顧我的人。一直到現在,腦中還留著一個鮮明的記憶就是,有一次阿公騎摩托車載我去上課,我竟然轉頭就說再見,連書包都忘記拿。一直到了教室裡頭才發現......因為阿公也沒發現。真是有其公必有其孫。

唸了小學之後,阿嬤從公賣局退休,除了管管工廠的帳,注意力也轉移到了我的身上。當時對我來說,那的確是異常痛苦的事情。但一說就沒完沒了,還是繼續談阿公吧。

阿公除了喝酒、抽煙、賭博之外,也花心。雖然我已經很難想像他到底跟女人們說些什麼樣的情話,但是從我曉得什麼是「外面有女人」這回事後,阿公跟阿嬤之間的確也因為這樣的事情有過幾次風暴,而這都是只有跟阿公阿嬤住的我,才知道的。
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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